仓土《李逵日记之聚义厅》

第一章 领导都是虚伪的动物
〖吴用这厮拿把四处漏风的鸟毛扇子,一边摇一边念念有词: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表情,那神态,很悲伤,跟死了爹似的。
我心想,文化人真他妈的虚伪,咱是什么?强盗啊!老百姓的房屋就是咱烧的,老婆孩子也是咱杀的,你还在这里充什么大馅包子?真不害臊!不过这话不能明说,毕竟人家是领导嘛!领导天生就是虚伪动物,宋大哥和晁天王天天在背后问候对方八辈祖宗,见了面不照样称兄道弟?〗
【1.扈三娘的孩子到底像谁?】
扈三娘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我心里十分纳闷,二月份才结的婚,这才刚刚进八月,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聚义厅照例聚会,烦透了,本不想去,但强盗圈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去说不过去,去了就得随礼,唉!我区区一个堂级干部,一月俸禄才二十两银子,前几天秦明结婚随了十两,他是厅级干部,给少了不好看,何况我以后可能要归他大舅子花荣管,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过心里想想,秦明这厮忒不要脸,二婚还搞得这么隆重,咒你生孩子没屁眼!
扈三娘和王矮虎都是堂级干部,跟我平级,王矮虎武艺有限,人品也不咋地,估计没多大前途,本来想给二两银子意思意思行了,不过扈三娘好像在宋大哥那边说得上话,最近中层干部要调整,这是关键时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给五两吧!
听说张顺的爹快死了,剩下的五两得给预备着。
幸亏这个月下山干了票大的,山寨规定按百分之十提成,估计有十两银子分红,明天先预支一下,不然得喝西北风了。
晚宴很隆重,兄弟们都去了,谁也不好意思空手,王矮虎那厮脸笑得跟花似的,越看越恶心,要长相没长相,要内涵没内涵!扈三娘怎么瞎了眼嫁给他了哪,唉!好菜都让猪拱了。
会上发生了点小小不快,晁天王和宋大哥又吵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啥原则性分歧,晁天王说孩子像爸爸,宋大哥说像妈妈,两人总爱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较劲,真没意思!
两人争执不下,脸红脖子粗,像发情的公鸡,每当此时最讨厌,两人非得让手下表态,林冲借口喝醉了狂奔出去呕吐,戴宗犯了间歇性耳聋,公孙胜、刘唐和阮家三兄弟支持晁天王,花荣、武松和鲁智深支持宋大哥,吴用这厮最狡猾,说鼻子像爸爸,眼睛像妈妈,读书人花花肠子就是多。轮到我了,我慢条斯理地说,都不像,像我!扈三娘大怒,拿起酒碗泼了我一身,众人哈哈大笑,才算过去了。
其实,那孩子,像宋大哥,黑不溜秋的,但我没敢说。
【2.酒后露本相】
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晁天王喝多了,宋大哥也喝多了,两人刚刚还脸红脖子粗,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生吞了对方,转眼间就像亲兄弟一样,手拉着手,肩搂着肩,痛说革命家史,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看得我等目瞪口呆,唉!看来老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这下好了,可以放心喝酒了!刚刚一直在犯愁,万一两人打起来,我该怎么办?晁天王五大三粗,力能扛鼎,宋大哥五短身材,肯定要吃亏。我是宋大哥的人,按说该出手帮他,不过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了晁天王,人家是一把手,以后肯定没我好果子吃;两不相帮的话,宋大哥肯定对我有意见,会以为我有二心;我灵机一动,装醉最好,低头一看,人杨志早就溜到桌子底下了,躺在地上抱着顾大嫂的臭脚,嘴里还直嚷嚷再来一碗,我这人实在,演技不行,跟人杨志没法比;转念一想,实在不行抽刘唐两嘴巴子吧,他是晁天王的人,这样既能向宋大哥表忠心,又不得罪晁天王,就是可惜刘唐了,我们感情一向不错,不过这是关键时刻,兄弟情义也顾不上了。刘唐也识趣,挽着袖子都凑过来了,我正准备下手,人晁天王和宋大哥又和好了!
晁天王拉着宋大哥的手,醉醺醺地说,抢劫生辰纲那次,多亏贤弟及时报信,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就折进去了,你是梁山泊的大恩人,这头把交椅,该你坐。
宋大哥连连摆手,咬着舌头说,江州劫法场那次,若不是老哥你带着众兄弟及时赶到,恐怕小弟早就沦为刀下之鬼了,这头把交椅还是大哥你坐。
这两件事都叨叨八百遍了,耳朵都起趼子了,朱武在一旁冷笑,我想,其中内幕绝非“义气”二字那么简单。
吴用这厮拿把四处漏风的鸟毛扇子,一边摇一边念念有词: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表情,那神态,很悲伤,跟死了爹似的。
我心想,文化人真他妈的虚伪,咱是什么?强盗啊!老百姓的房屋就是咱烧的,老婆孩子也是咱杀的,你还在这里充什么大馅包子?真不害臊!不过这话不能明说,毕竟人家是领导嘛!领导天生就是虚伪动物,宋大哥和晁天王天天在背后问候对方八辈祖宗,见了面不照样称兄道弟?
公孙胜是道家,按说出家人不该喝酒,这厮非得喝米酒,说什么米酒是素酒,不算破戒,杀人放火的事你都干了,还在乎这点破事?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真没意思!看人鲁智深,也是出家人,人家就敞亮多了,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也没人笑话他!
【3.酒场上男人三大尴尬】
酒场上男人的三大尴尬:自己喝醉了缠着兄弟老婆,老婆喝醉了缠着自己兄弟,兄弟老婆喝醉了缠着自己。
第一句话是鲁智深总结的,据说有次他喝醉后拉着林冲娘子叨叨个不停,林冲在一旁话都插不上一句,脸都气绿了,想翻脸又怕伤了兄弟感情,最后实在忍不住,拉拉他袖子说,大师,这是我老婆,他才尴尬地放手,不过那是上山之前的事了。
第二句话是张青总结的,他老婆喝醉了就爱缠着别的男人没完没了,每当此时,他坐在那里,脸气得发白,跟白萝卜似的;这事太磕碜,兄弟们也不好安慰他,他只好一个人闷头喝酒,三巡酒过,脸开始发红,跟红萝卜似的;宴会结束时,往往喝得烂醉如泥,脸都黄了,跟黄萝卜似的,久而久之,人送外号“菜园子”。
第三句话是武松总结的,他长得仪表堂堂,很招女人喜欢,纠缠他的女人海了去了,其中,有个女人是他亲嫂嫂,而这个女人,也是被他亲手杀的,这档子破事他从来不提,当然,也没人敢问。
我从没有类似经历,自己总结,原因有三:一、我没老婆,也就省了老婆缠兄弟的尴尬;二、我喝醉了只会抱着树哭,绝不会抱女人,当然,最主要的是女人也不会让我抱;三、从没有一个女人喝醉后缠着我,哪怕醉得不省人事,见了我,立马就醒了。
我还发现一个规律,男人的相貌会影响女人的酒量。比如,如果我坐旁边,那么女人个个都是女中豪杰,揎拳捋袖,千杯不醉,时不时还来两句他妈的;如果换成武松,那旁边的女人抿两口就脸色绯红,直喊头疼,甚至步履踉跄,东倒西歪,真TM邪了门了。
孙二娘今天又喝多了,大红裙子系腰间,一只脚踏板凳上,唾沫横飞,拽着武松拼酒,武松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脸涨得通红,看来长得帅也是种负担。
女人这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是王矮虎教育张青的话,张青哭丧着脸说,他也经常打,不过,是被打。
张青也是倒霉,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休又不敢休,打又打不过,活活受罪,要是我,早就大耳刮子扇上了。
【4.林冲这人比较深】
宴会上,众兄弟你来我往,互相敬酒,很是热闹,林冲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酌自饮,我过去跟他碰杯,其实我不喜欢他这种墙头草性格,风一吹,立马就倒。
不过每个人都很忙,只有他闲着,有时候两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他酒量很大,从没见他醉过,但今天有些特别,冷着脸,双眼通红,一碗接一碗,心情似乎不太好,这也难怪,煮熟的鸭子飞了,搁谁身上也不好受。
扈三娘是他捉的,上千年的老规矩,谁捉的算谁的,按理说该许配给他,两人郎才女貌,倒也般配,胡子刮了,澡也洗了,大红铺盖备好了,礼金都收了,就等成亲入洞房,结果王矮虎蹦出来搅了一棍子,跑宋大哥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扈三娘捉他在先,该把他许给扈三娘,那时林冲不怎么识抬举,骑墙上总往晁天王那边歪,宋大哥一气之下就答应了。
扈三娘也挺可怜,刚被捉时,寻死觅活,宁死不从,后经不住宋大哥劝,说把她许给一头领,武艺高强,人才出众,还曾交过手。扈三娘以为是林冲,羞羞答答地应承了,拜过天地,入了洞房,才发现是王矮虎,羊羔落在狼窝里,后悔都来不及了,只好认命。
林冲话本来就不多,打那后,话更少,成天板着副鸟脸,跟王矮虎也不对付,也难怪,夺妻之恨可不是两杯酒就能消的。
这时,王矮虎哭丧着脸从旁边经过,林冲叫住他问,喜事你怎么摆了副丧事的脸?我们又不白吃,看你弄的这几个菜,今天没少赚吧?
王矮虎讪讪地说,别说赚了,赔大发了,贺礼收了一千两银子,可光酒席就花了两千两。
林冲擂着桌子说,你别瞎说,菜全是山上的野菜,鱼是湖里现捞的,兔子肯定也是从山上打的,没啥本钱,怎么会花那么多银子!
林冲声音有点大,王矮虎食指放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酒席是宋氏酒楼操办的。
林冲“啪”地把筷子一撂:“哪个酒楼办的也不能漫天要价!”
我捅捅他的腰,小声提醒他,酒楼老板是宋青,宋大哥的亲弟弟。
林冲的脸像开了个水彩铺,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板着脸训王矮虎:今天的酒席真不错,你看这野菜多新鲜,你尝这鱼汤,口感多好,这野兔,一看就是精心烹制的,收你两千两银子算你赚了。
“那是,那是!”王矮虎苦笑两声离去。
唉!做人难,做强盗也难,做个混得开的强盗难上加难!
【5.有当老大的智慧】
夜深了,我还不敢睡,我在等宋大哥。
上梁山后,宋大哥从没在一个地方睡超过两晚上,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半夜敲开我的门,有时去花荣那里,有时去武松那里,极少在他自己房子里住。他那个房子也邪了门了,不是突然起火,就是莫名被砸,前几天竟然冒出两条毒蛇,真不知道他上辈子作了啥孽。
来这里睡,我没意见,宋大哥从不睡床,也不占我地,来了就趴屋梁上,说是小时候睡习惯了,真不知道他有这癖好,不过早上醒来时,他总是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口水遍地。
今天喝醉后,我当众问他晚上来不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想他来的话给他留着门,我睡死后打雷都不醒,就这一句话把他惹不高兴了,他当时脸就拉得跟驴一样长,阴沉着脸说不来。我知道,他肯定会来,因为他的话得反着听,说不来的时候肯定会来,说来的时候,肯定会不来,我早就摸透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半夜时分,宋大哥来了,咧着大嘴笑得很灿烂:黑厮,我来了,没想到吧?
大哥如此高兴,做小弟的也不能拂了美意,我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熬红的双眼,故作惊奇地说:宋大哥,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宋大哥哈哈大笑说,《孙子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鬼神莫测,这是兵法的最高境界。
我想,要么是我太聪明,要么就是那个叫孙子的太蠢。
我突然又想,每当我自以为很聪明的时候,是不是别人也在装着很蠢?
【6.英雄常提当年勇】
遇到一个人,改变一生的命运,这是军师吴用说的,我深以为然。
林冲若遇不到高俅,现在还在开封府当教头,白天操练军马,晚上回家跟娘子腻歪,靠着他老泰山的关系,估计很快能当上总教头。鲁智深若遇不到金翠莲,还会在经略府当提辖,有事时上阵杀杀敌,没事时跟一帮兵痞吹吹牛逼,凭着老种经略相公的信任,当上团练使不成问题。
杨志若遇不到晁盖,生辰纲不会丢,早就回大名府当他的制使,鞍前马后,随侍左右,有梁中书的赏识,光宗耀祖那是迟早的事。
命运,真让人捉摸不透!我以前在江州当狱卒,虽赚不了大钱,但也是朝廷在编人员,按月领工资,偶尔收点小贿捞个外快,平常没事时赌赌博,喝喝酒,吹吹牛逼,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照这样下去,买两亩地,盖两栋房子,那都是很容易的事,再托村西的王媒婆给说个媒,娶个娘子,生个孩子,很快就能过上小康生活,可惜,后来遇上宋大哥。
初见宋大哥时,心中大喜,活了二十多年终于碰到比我还丑的了。宋大哥五短三粗,咋看咋像个黑茄子,不过出手阔绰,前后送给我几百两银子,当然,我也不白收,他不用打杀威棒,不用干体力活,可以随意出入监狱,他这样的土财主有家有业,刑期又不长,不会逃跑,等过两年风头一过,就会提前释放,所以我平常也不怎么管他。
我万万没料到,这厮喝了两斤猫尿,居然题了反诗,其实题反诗也没啥,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造反情结,喝醉后骂骂朝廷也是常事,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浔阳楼上题反诗,那可是州府指定合作单位,来往的都是官场上的人,这不是老虎嘴里夺肉,怡红楼里泡妞?找死!
题了也就题了,你TM还署上名,署了也就署了,署的竟然还是真名,真是没事找抽型的!
宋大哥被抓进去,戴宗急了,他是我上级,心比我还黑,雁过拔毛,这两年也没少捞,他给宋大哥出主意装疯,宋大哥也卖力,吃大粪跟吃馒头似的,差点就蒙混过关,不过关键时刻没顶住,从小时候偷邻居茄子到长大后偷看女人洗澡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当然包括给我送钱的事,唉!可惜那堆大粪了!
那时我还不怎么懂法,以为几百两银子要掉脑袋,头脑一热,干脆反了,后来才知道,贪污犯不判死刑,肠子都悔青了。
【7.众兄弟的无聊事】
这两天没啥大事。
晁天王三天两头请人喝酒,宋大哥隔三岔五找人谈心。
林冲请公孙胜弄了个草人,写上高俅的名字,每天早中晚各扎一针。
武松和鲁智深干了一架,两人闲得无聊,猜色子大小,赢了的扇输了的一巴掌,鲁智深连输十八场,脸肿得跟烧饼似的。鲁智深说武松出老千,武松说鲁智深太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南拳北腿,你来我往,众兄弟一听说打架,哗地围了半山人,有喝彩的,有加油的,有敲锣打鼓的,还有开盘口下赌注的……
两人打了半天,看没人拉架,只好自己罢手。鲁智深气呼呼地说再跟武松说话他就是王八,武松说他再搭理鲁智深他就是狗娘养的。
没半个时辰,王八自己说话了,说只要武松不再跟他要赌债,就原谅他,武松也不管他娘同不同意,当下说赌债不要了,两人和好如初。
秦明和大舅子花荣掐了一架,好像是因为秦明喝醉后跟花二妹亲热时念叨着前妻的名字,被花二妹凌空一脚踹下床,跌得头破血流,事后,据王矮虎推测,两人当时用的很可能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猿搏式。
秦明是个火暴脾气,爬起来就给了花二妹一巴掌,花荣得知后鞋子都没穿,一溜小跑,进门就“啪啪”给了秦明两个耳刮子。
两人都是武将,武艺不相上下,又都是厅级领导,谁也不服谁,当下对打起来,刚开始时秦明骑着花荣打,花二妹看哥哥吃亏上去拽着秦明的头发来了一通虎鹤双行,后来花荣骑着秦明打,花二妹又心疼丈夫,拉着花荣胳膊不让打,场面乱成一锅粥。
领导打架,我们做下属的不敢贸然劝架,再说了,人家是亲家,上去拉架说不定会被两人合揍,都在一边傻站着看,嘴里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心里美滋滋地盼望两人能够多打一会儿,不然漫漫长夜没啥消遣真是无聊死了,后来宋大哥赶到,一人给了一巴掌,两人才算消停。
王矮虎凑得太近,也被宋大哥扇了一巴掌,活该,谁让你离那么近!
秦明成了熊猫眼,花荣成了歪嘴巴,两人窝在家里都不出门,花二妹也搬回了哥哥家住。秦明天天在家捂着脸哀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阮家三兄弟因为赡养老父亲的事又大打出手,三人上山时都带着家眷,晁天王照顾他们,特批给一套四合院,一大家子一直在一口锅里吃饭,天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老二媳妇嫌老五媳妇吃完饭不刷碗,老五媳妇嫌老七媳妇早起不扫地,老七媳妇嫌老二媳妇做的饭太咸。
后来请吴用去给分家,约好老父亲一家待一个月,六月份阮小二,七月份阮小五,八月份阮小七,为了防止反悔,特立字为据,签字画押。
谁承想,七月份过完才发现,当年是闰七月,老五媳妇说他们已经养了一个月,该轮到老七家,老七媳妇拿出当初签的字据说非得等八月份才肯接老父亲过去。
不论晁天王还是宋大哥,都嫌这事太砢碜,不愿意管,吴用当初也签了字,不愿意自己抽自己脸,只好说得了痔疮在家养病。
阮老爷子天天在山前大骂瞎了眼养了三只白眼狼。
【8.鲁智深的往事】
今天来说说鲁智深。
鲁智深号称梁山三大猛人之一,另外两个,一个是武松,一个是我。
这个排名,我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可以跟武松齐名,恨是因为,鲁智深也在上面。
我对与鲁智深齐名一直很不满,觉得是对我本来就不高的智商的侮辱,为了跟他划清界限,每当别人提起他时,我总是强调一句:别在我面前提他,我跟他不熟,谢谢!郁闷的是,武松每次也这么说,说的不是他,而是,他俩。
虽然极力保持距离,可不知为什么,在别人眼中,我们仍是一路货色,但我认为,我和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莽撞是因为做事不计后果,由着性子胡来,他莽撞纯粹是没脑子,三岁小孩都能把他忽悠得团团转。
武松曾对他做过简短评价:实在。
但我觉得,另外一个字更贴切:蠢!
看看他做的那些鸟事,我都替他脸红。
在渭州当提辖时,被金翠莲父女来回忽悠,金翠莲本是郑屠小妾,因摆不正自己心态,跟正房夫人争风吃醋,被赶出家门,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元配和小妾之间的家庭恩怨,不干别人事。可经金翠莲一番哭诉,这厮就头脑发热,找郑屠麻烦,下手时又没轻没重,失手把人打死了。郑屠虽不是啥好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人家也是关西有头有脸的人物,跟州府关系也不错,光天化日之下被打死,影响极其恶劣,经略相公也救不得他,只能拍拍屁股跑路。
苍天有眼,这厮在雁门县又碰到金氏父女,结果还没弄明白金翠莲拿着他白送的银子为啥不回老家东京反而又跑到雁门县当小三,就被三言两语忽悠了,这次更绝,直接被忽悠得跳出三界当了和尚。
在五台山屁股没坐热,就被智清长老忽悠去大相国寺去当什么执事僧;其实他也不知道执事僧是干吗的,不过看到智清长老一脸郑重的模样,料想差不了,就屁颠屁颠去了,到了大相国寺,执事僧没当上,被智真长老三言两语打发去看守菜园子……
被忽悠一次,可能是大意,但次次被忽悠,说明这人脑子有问题。
林娘子被高衙内调戏那次,他的表现也让人目瞪口呆。
但凡妻子被流氓调戏,无非是丈夫在发飙:“我要杀了你!”丈夫朋友在一边劝:“算了算了,反正没进去。”流氓抱头鼠窜:好汉饶命,真的没进去。
到鲁智深这里就乱了套了:高衙内抱头鼠窜,鲁智深在发飙,林冲在一边劝,看热闹的都糊涂了,到底谁家娘子遭人调戏了?
你还不能说他,说他还跟你急,没救了!
【9.探病遇鲁智深】
张顺老爹病危。
我跟张顺是老乡,平常关系不错,多次从他的关卡偷偷下山,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时候自然得去看望。
听说他爹喜欢吃蜜枣,本打算弄两斤,去宋氏酒楼一问,二两银子一斤,忒黑!我拼死拼活砍个人头奖金不才二两?
况且这个月俸禄只剩五两,心想还是留着等他爹死后给凑个整数吧!但又不能空手去,只好去山上采了些野蘑菇趁手。
张老爹已经病入膏肓,两眼无神,嘴唇微张,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很多兄弟在,我看了一下,大体分两种:一、是张顺的部下,二、是爹还没死的。像我这种死了爹又不归他管的人很少。
众兄弟有拎野味的、有提飞禽的、有送水果的……唯有鲁智深两手空空,这厮倒很是大方,甩给张顺十两银子,张顺哪里肯收,再三推辞。
鲁智深急了,冒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反正你爹就这两天的事了,就当我随礼了,行不?
众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张顺手僵在半空,递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我看场面有些尴尬,想圆圆场,搞活下气氛,伸手接过来说道:银子先放我这边吧,等过两天一起随。
估计张顺也晕乎了,看到坡立马往下滚:那也好,先放你这里。
刚说完,两人都觉得不大对劲,一琢磨,这是说的啥话啊!张顺和我大眼瞪小眼,无语了。
不知道张老爹是回光返照,还是被我们气得还了魂,颤巍巍坐起来,问鲁智深:你那边有啥亲人没?
鲁智深赶紧说他全家除了他都在那边。
张老爹说那就好办,银子我走时捎给你家人,我死后随礼钱另算。
鲁智深哭丧着脸说,那敢情好,您老直接捎过去能省不少买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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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